仲商廿四

身为外物役,心为形役

[巍澜衍生] 裴公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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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乾元四年,缉妖司首领裴公奉命缉拿妖王,过金陵,入幻境,破境时重伤于宋时国公府旧祠,入夜于庭见一生灵,面若白玉,绛朱点唇,立于月下,灵有所感,回望笑之。

  

  古人言,妖颜惑人,吸人生气,残害生灵,裴公提刀欲诛之,见此灵随风而逝,不见其影,甚疑。反复多日,阅典籍,书中曰:世有一灵缚地而生,由亡者生前执念所化,非妖非魂,欲灭此灵,则成其所愿。

  裴公于城内查之,城中百姓言曰:此乃宋国侯府旧地宗祠,府中有一痴儿,名齐衡,此人天资,曾倾心于官家庶女,然缘分不得,各自婚嫁。一日女儿夫家祠堂燃火,为救此女,重伤不治,不久后遂亡,世人叹之,皆道可惜。

  是夜,裴公又见此灵,捻手画符,打入此人灵台,吸周围灵气于此身,遂眼神清明,灵智皆开。忽而,转身狂奔至府外,被拦。怒而开口曰:尔是何人敢拦此路,知我是谁乎?人命于天,还不让开。裴公轻叹:尔等已亡百年,身死魂消,然执念不灭终成灵体,你我有缘见你与此,便度你与此,以消不甘,若执迷不悔,妄图作恶,我等缉妖司必诛之。

  齐公有所感,低头笑而泣之曰:无能。倏尔转身,掩面而涕,其苦不堪说,其痛难言停。裴公静坐不言,香烛灭,齐公起身作揖曰:吾名齐衡,多谢公子聚灵之恩,大恩难报,然在下现非人,若得来日必当相报。裴公回礼问曰:世间情爱皆云烟,执念甚重,易生心魔长此损心损性,终是不得长久,还望公子能早日戡破。

  齐公苦笑:执念难了,若得放下,而今匆匆一过数载,也无缘得见裴公了。裴公不言,起身立于院中。天将明,裴公抽伞收齐公于伞中问曰:汝现今乃是灵体,白日阳气甚重,不可与之相见,而今你所求何愿,细细与我分说,以助你入轮回。

  少顷,齐公曰:吾为救心上人而亡,而今早已不知人在何处,此愿终不得。其声幽怨如泣。裴公身负皇命,伤愈不得留,齐公愿随其以赴山河,其名曰,生时未见江山景,死后所愿不得但求无憾,裴公心有所感,遂相伴上路。

   半月余,两人相携而游,同寝共眠,虽不得见,然入夜相谈甚欢,大有相见恨晚之感,遂引为知己,裴公感言,齐公其性刚正温和,其才可堪重用,终是天公不美,齐公笑曰:前世不得见裴公,现今以如此狼狈模样见君,真真是……不知良缘还是孽缘。

   一日,二人于姑苏城外觅得妖王踪迹,入城查之,见其妖气环伺,城中百姓多妖气入体,近月来亡人过百余人,齐公灵体受妖气所侵,灵气不稳,整日不得言语,裴公心甚忧,然灵符效果甚微。齐公扶手抹眉曰:莫要皱眉,吾能与君揽过山河,甚幸,本就不该长存于世,有幸得裴公照拂,若此刻魂消,亦无憾,君不必忧怀。裴公捏指画符,灵符又入眉心,复言:吾年幼时亲见生母被虎妖戗杀,遂立誓入缉妖司,尽诛妖魔,所亲皆为妖所害,吾于妖不共戴天。你聚灵不易,吾切不可拖累你与此,你我今日就此别过,若能生还,定去寻你,再游山河。

   裴公寻妖王半月余,于姑苏西郊破庙遇妖王,裴公召下属布法阵于庙门前,然不敌妖王,下属皆陨,两败俱伤,生死间齐公以全身灵力重伤妖王,裴公一击即中,于姑苏城外诛妖王。

  齐公于散灭前轻抚裴公面笑曰:吾心愿以了,只叹终不能见,往后君若得自由身,这山河请代于我看遍。言罢,消散于裴公怀中。裴公悲痛不已,眉间现红乃入魔之兆,心魔已成。

  裴公入京复命后辞官,于途中遇高僧,受其点拨,若因执念成魔祸乱苍生,非齐公所愿,山河未改,吾盼君归,齐看。

  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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